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停了,云壳裂开一道黄金的缝隙。
石切丸一早便走出神社,这几天风雨大作,上山的石子路上已满是落叶泥泞,清扫起来要费不少功夫。至于被泥石流堵住的道路,就要请村民来帮忙修缮了。
他正扫到半山腰,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人的声音。只见一个青年从绿林中钻出来,走到刚扫**净的路上。他看见石切丸,却没放在眼里,直接越过他,朝山上的神社而去。
“要到主人的地盘去,难道不先过问下主人吗?”
石切丸喊住他。那青年的衣上,印着织田大名的家纹。
“抱歉,石切丸大人。在下所要找的人,并不是您啊。”
青年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最奇特之处,是一路上山来,鞋尖没有沾上一点泥土。一阵风来,竹叶上的水珠纷纷滴落,他的肩上却没有一点潮意。这就让石切丸不得不提起戒备。
青年仿佛感受到了石切丸散发出的敌意,迈着相当轻便敏捷的脚步,笑着继续朝山上去了。
“我说过了,并不是来找您的!”
眼看着他的靴踩在水洼上,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石切丸抿着嘴重叹一声,继续扫着台阶,只希望等他回去的时候,那个鬼魅的青年已经离开了。
药研藤四郎一踏进神社,正好撞上在树荫下看书的宗三。
宗三听到动静,抬起头望见药研,手中的书差点掉到地上。他一点也不想遇到少年,但也并非意料之外,垮肩坐着,微微露出一点惨兮兮的笑容来。
“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了。”
“我是受大将之命前来的。令兄呢?令兄还活着吗?”
宗三咧嘴一笑,将身边的几本书都拾起来,朝正殿走去了。快到屋檐下,才侧过脸答:
“如果兄长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轻饶那个人的。所以我倒要问你,长谷部君,还活着吗?”
“他啊,活蹦乱跳着呐。”
药研跟上宗三。走进正殿,面前是幽深的黑暗,光线所不能企及的地方,沉睡着一座神像。高高的房梁上正跪着一个少年,蓝色的宽大衣袖用绳子绑在背上。他正在用泥浆修屋顶上的漏洞,看到药研,迅速沿着梯子爬下,朝后院跑去。
“自从那次被你羞辱了一顿,长谷部他可是十分沮丧啊。”
“哦,大概想象得到。”
“那个男人,眼里除了主命,什么都容不下了。念及他容易冲动,所以信长大将才将我派来了。”
“这样……你倒是还蛮有自信的嘛。”
“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此行的目的啊。不想知道吗,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