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他还喜欢我。
我觉得这场噩梦做得比任何一个美梦还要值得。
纵然此刻的我不清楚白津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他现在在做什么、九年前是怎么一回事……
我爱他,他爱我,就足够了。
“你再抱抱我。”
“好。”
第69章
舷窗外是坑坑洼洼的陈红色土壤,绝非人工的巨型石块拥挤成一座堡垒。更远处或许可以从某个角度望见星星篝火,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室外简易活动。
坐在一扇舷窗边的顾承宴举高双手向白津示意伤口愈合的情况,挑眉抗议:“葡糖糖、肌再生什么的可以不用了吧?我现在尿频尿急就差尿不尽了。”
撑着头翻书的白津出于应付的需要看了一眼,“如果你还在为当时我没有给你穿内裤的事生气,也没必要损害身体。”
“哈?你、你不要避开话题!”
白津放下一支制式繁复的金属液压笔,笔与光洁的石制桌面猛然碰撞,发出清脆的“啪——”。
“……”顾承宴收拢随意摆放的双腿,下意识地乖乖坐好。尽管再看向白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方才对方眼角高吊不怒自威的模样是忽视不了的。
“那个……白津,你的精s——没事。”顾承宴没有继续说下去。
墙壁上有挂画、钟表、猎枪等装饰品,其中三幅《捡麦纤夫》油画的复制品几乎撑满了一面墙,画家精心勾勒的黑色眼珠遮盖了挂画背面的干扰装置。
这里只是舒适度更高的对向导牢笼。
顾承宴依旧无法使用精神力,是以即便怀疑白津的精神状态,也无计可施;而且他隐约感到与白津的这次相遇背后存在着不可直视的手。
“要坐过来吗?”白津指着身旁的座椅。
“嗯不了。你有事要告诉我,对吧?那还是这么坐着吧。”
白津最后整理了一番思路,看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聆听状的男朋友,正式开始讲述他打算告知的一切:“首先我想求得你的原谅,请求你原谅我违背了诺言,没有如约去——”
“等一下,这里、这里可以讲吗?没有监控什么的吗?”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衣服的顾承宴急忙指着门口和可疑的火源感应器;在此休息了两日半的时光,他的脸色尚且苍白。
“这里是我曾经的房间,他还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当然我……在把你抱进来之前亲手安装了对向导用的干扰器。这件事、正是我第一件要告诉你的。”
“……你说吧,我不会再打断你……”顾承宴因白津的坦诚而卸下不少压力,他侧头想了想,把椅子朝白津的方向拉近。如此一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谈话的氛围不再凝固正式。
“十二年前我许诺一定会晋升成为三星少将——得到与你结合的硬x_ing条件。那时我……狡诈地预支了你的十年。顾承宴你还记得银狐座的总舰长么,在你还在船上的时候、在大副进入失坠期的前一天,我去向他汇报工作。他看重我的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次考验我……包括你被奥涅尔揍伤的那天。十年想从一名船长连跃五级成为少将尚且困难,何况还要高廷授予三次勋章。舰长他看好我,我便利用他的欣赏,在成为船长的第三年终于赢得了部分信任。他越过我的直接上级开始下达任务给我,我则通过这种走捷径的方式扩张了船只、即将晋升成为第二舰队的联合船长。
“九年前,我在前线的第四年,带船员们在地面城市修整,其后服从上级温中校的命令——那年银狐座有一个远征清缴令,所有在编船只必须参与。当时的我拥有三艘飞船,另外两艘留在银狐座执行探索任务,只有原62船改组的185名船员前去。在佛罗达黑域的边缘,我们遇上了恒星爆炸……看来你从新闻中知道这事。对不起,我应该绕开这件事的。又让你伤心了。
“……可以了吗?要抱一下吗?……好,那我继续说。我的飞船迫降失败,遇上了亿万年难遇的‘冰湖漩涡’,有的船员——有的船员连进入逃生飞行器的时间都没有……丧生了。而我、和一些幸存的船员,遇到了在‘冰湖漩涡’的外层修养生息的珂因良。这个男人救了我们。
“你猜的没错,就是他,高廷议会曾对全星际公民郑重宣布其死亡,最高级的战争罪犯。议会或许是为了维稳才编织谎言,实际上珂因良的核心实力完全保存了下来,他当时就指挥着这艘十字舰,停泊在‘冰湖漩涡’的一个静风点。他只给了我一个选择:成为他的船员;否则所有62船的人都会立刻被扔出十字舰,成为宇宙残渣。……我答应了。
“珂因良至今也没有完全信任我,他知道我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才留了我一命。九年来我一直被他和他的眼线注视着在‘永逝流河’探索,那里、等你伤好了我们就会回到那里。那里是从未被这个纪元的星际探索船踏足的神秘空间,上纪元战无不胜的黎明舰队在那里取得了远超人类文明发展潜能的科技,最终黎明舰队解散、高层全数暴毙失踪、科技成果在战火中损毁殆尽。这是高廷议会的秘密,我不知道如何被珂因良知晓,而他竟然也真的重新定位到了‘永逝流河’。
“‘永逝流河’是完全独立的空间,我既不被允许出来,便再也无法和你联系。……难受吗?那我不讲了——好、好,我讲。再抱一下好嘛……你不愿意?可是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