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清王……”
各个门派内部的争斗十分常见,王凌燕并不奇怪。但是,祁兴提到了平清王,她顿时想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祁兴不畏艰险来此寻找叛逃的祁氏兄妹,即表明他与那对兄妹的理念一样,算得上是志同道合之人。而祁兴却能号召祁门中人,很可能他当年已借助平清王之力震慑住了祁门的异己,即是说,如今的祁门门主不过是迷惑外界的幌子。祁门真正当家作主的其实是——祁兴。
沈姜的异母兄弟。
王凌燕从未听沈姜和老爷子提过这一茬,也从不知沈姜出身哪种人家。
花和裳是沈姜从皇城的忠义侯府里救出来的,是侯爷之女;而沈姜能与侯爷之女定亲,身份定然不低。
此前被她忽略的线索一条条拼合起来,她不得不怀疑平清王对沈姜的态度有着她不知晓的缘由。
为救沈姜,平清王曾出动了暗中培养的死士与明逢礼当面撕破了脸。同样是在朝为官,凭平清王深沉稳重的性子,断然不会为不相干的人与朝中官员撕破脸面。
对祁兴,平清王也依旧愿意出力帮助他在祁门站稳脚跟,并在暗中默默扶持着他。这样的用心,也不会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毕竟,祁门如何,对于平清王来说,无关紧要。
若祁兴所说是真,他真与沈姜是异母兄弟,平清王对两人过分的关怀便值得人怀疑了。
王凌燕猜到了一种可能,却又不敢去确认。
她宁愿沈姜永远是江湖上的“鬼影沈郎”,也不愿他与平清王、与皇室沾上半点关系。
王凌燕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往哪里,在岔路口一时不知如何走,她只能默默跟在祁兴身后,向右边而去。
“前边有动静,跟着我走便不会错。”
王凌燕不知祁兴的耳朵灵敏到了何种程度,眼下,却也只能跟着他走。而这密道里果真不简单,一路走来,她看到了许多兵器和火/药。
祁兴见状,更是兴奋地上蹿下跳:“果真没假!明逢礼招兵买马,又私造兵器火/药,他再大的能耐,也坐实了谋逆的罪名!”他双目闪着激动的光,催促着王凌燕:“快走!我得召集人手过来,将这条密道控制起来,只等着看我们的天子如何对付明逢礼了!”
看着眼前的兵器和火/药,王凌燕已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搅进了一趟浑水里,而金钩门覆灭的真相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她惊觉,她与沈姜早已卷进了暗潮汹涌的泥流里。
沈姜曾说过,不久之后,天下必定大乱。无论是江湖、朝廷,早已蠢蠢欲动,金钩门的覆灭就预示着天下即将大乱。
密道的出口正是王凌燕先前待过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设计十分巧妙,一明一暗,几乎不会让人察觉到这座建在山顶之上的屋子下还藏着一间暗室,而暗室则连接着一条错综复杂的密道。
此时的山顶空无一人,只能听到山脚下的厮杀声。
光线昏暗,视野模糊,即便登上了山顶的观景石,王凌燕也看不清山脚下的情势。正要问问祁兴,却听他吹了一声口哨,黑漆漆的夜空顿时闪过密密麻麻的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奔赴山顶。
王凌燕乍见这般阵势,瞠目结舌。
前来的夜行者少说也有百来号人。这些人皆身穿白衣,左臂上皆绣有一个大而醒目的“祁”字,在夜色下看去,仿佛在衣袖上落了一团殷红的血。
祁门中人行动如风,齐刷刷地站满山头,静静地等待着祁兴的发号施令。
“祁门白衣客听令,出来十人随我进密道,将密道内的武器转移。其余人务必守好暗室入口,敌人狡猾,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是阴错阳差,王凌燕毕竟是受过祁兴恩惠的人,她有心下去帮忙,祁兴却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你在此安心等天亮便行。女人插手的话,只会越帮越乱。”
这一瞬,王凌燕竟觉他这句贬损人的话与沈姜如出一辙,不由得恼了;而祁兴却已带领着十人再次进入了密道。
山顶周围的守卫十分严谨有序,几乎将屋子周围包围得严严实实,鸟儿也难入其中。王凌燕并非祁门中人,见那些人防备着自己,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前,心里暗自盘算着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
她正理清了关键的一出线索,思绪却被人群里的一道声音打断。
“是谁?”
王凌燕闻声望去,只见黑暗中一袭黑影如闪电般穿过人群,径直停在了她面前。
“沈姜?”
☆、手足相对往事难追
“鬼影沈郎”之名响彻江湖,却没有多少人见过沈姜的真面目。
沈姜突然的闯入,顿时令守在此处的祁门中人浑身警惕,迅速围拢过来,眨眼便将沈姜与王凌燕团团围住了。
王凌燕一见情势不对,一把扯住欲动手的沈姜的手臂,高声对充满警惕之心的众人说道:“各位好汉别冲动,沈姜是自己人!”
沈姜猛地一偏头,一记冷眼看向了王凌燕:“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你便与他人混成一路人了?”
王凌燕不甘示弱地回道:“目前来看,祁门的人还不是敌人。”
她松开沈姜的手臂,向前跨出一步,向众人抱了一圈的拳,笑容可掬地道:“诸位不如继续坚守岗位,我与沈姜不会逃。”
站在王凌燕前面的一名祁门人士盯着沈姜,问了一句:“他真是鬼影沈郎?”
王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