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丸子听到叫唤,忙撒腿跑了过去。
片刻,古树参天的山谷里顿时响起如雷鸣般的“嗡嗡”声。
“山谷不欢迎不按规矩行事的病人,二位若知趣,还是请回吧!不送!”
话音一落,两人一犬的身影便渐渐被风雪吞没,杳无踪迹。
看着头顶遮天蔽云的蜂子气势汹汹而来,王凌燕不禁皱了皱眉头,丝毫不敢大意,却又束手无策。
不知是雪片裹着蜂子,还是蜂子携着雪片,王凌燕眼中看到的只是黑压压一片,早已分不清雪与蜂了。
她此刻倒有些后悔自己未能沉住气,惹恼了前来引路的两名少女。
面对如雪片牛毛般的蜂子,除了躲避,无丝毫还手之力。
王凌燕从未见过这种通体雪白的蜂子,被蛰上一口,除了被蛰时的轻微刺痛外,她却是无丝毫不适。而祁兴无意中被蛰一口却觉浑身奇痒无比,痛苦不已。
王凌燕不知何故,脱下外边的衣裳包住他的头,将他拖到巨大的古树后,暂时躲避着蜂子的袭击。
听着祁兴嘴里不断溢出的痛苦呻/吟声,王凌燕不禁慌了神,扶着祁兴的胳膊,焦急地问着:“祁兴,你怎样了?”
祁兴见王凌燕脸上被蛰了几口,忍着不适,问道:“你没事?”
王凌燕点头,满脸疑惑地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赶紧掏出腰间的小匕首划破了左手食指,将手指送到惊愣不已的祁兴嘴边,笑道:“我体内有血蝎子,它的毒性渗入我的血液,许是与那些蜂子的毒性相克。你喝一点我的血试试?”
祁兴原本有些难为情,可见她如此焦急关切的神情,顿觉心口暖暖的。
“怎样?”祁兴喝下血没多久,王凌燕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祁兴眉眼处皆是难以置信:“你的血真的有用!”
“没成想倒是因祸得福了!”王凌燕喜不自胜,一边说着又一边往自己和祁兴脸上涂抹着鲜血,“这样,就不怕被蛰了!”
祁兴静静地看着她满脸欢喜地往他脸上涂着血,冰凉的指间带着血液的温热,抹得他的心尖如同流入了股股暖流。他抬手抓住了她的左手,目光温和又怜惜地看着她,轻声说道:“燕燕,够了。”
王凌燕此时才意识到方才的举止有些不妥,正要抽回手腕,祁兴已是将她仍流着血的手指送进了嘴里,而后取过怀里的药粉抹在她手指上,撕下衣袖一角替她包扎了手指上的伤口。
王凌燕拨了拨缠着衣袖的手指,没有多说,率先起身道:“那些蜂子似乎怕我的血,这样我们可以放心前行了。”
祁兴提醒道:“前面的路会更不好走,我们还是当心些。”
王凌燕不死心地问道:“这里的路,你当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祁兴歉然而笑:“我只在当日见过芬儿后,便被送出来了。当时来去匆忙,还真不知这谷中这许多奇奇怪怪的规矩。”
王凌燕却低沉地道:“我想不通……沈姜如今与傀儡无异,为何会同意……”
祁兴道:“既是如此的话,这门婚事显然不是沈姜能做主的,而据我猜测,你那位师姐……不,这里的谷主怕是多年前便对沈姜芳心暗许了。燕燕,你仔细想想她与沈姜相处时的情形……”
王凌燕烦躁地摇头:“我不记得了。那时大家都还小,我想不起来什么,而且……沈姜来金钩门两年,老夫人便回了金钩门,师姐也正是在那一年离开了金钩门,后来,小和裳便被沈姜带回了金钩门……我只记得他与小和裳的事。”
祁兴不想看她如此模样,出言宽慰道:“我们争取在两人礼成前赶到!”
王凌燕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而令王凌燕未曾料到,在她与祁兴被困林中的石头迷阵时,前来破解迷阵的是她不愿再见的沈砚。
沈砚撑着伞将两人请出迷阵,笑容可掬地说:“姐姐让我来接应你,请你喝杯喜酒,算是为先前引路的两个丫头的不敬之处,赔个罪。”
王凌燕丝毫不领情,冷笑道:“她们不过是按规矩办事,何来不敬?倒是我们该感谢沈门主纡尊降贵前来请两个不懂规矩的江湖粗人!”
沈砚不动声色地笑道:“燕儿,说话不必如此刺人。”
祁兴适时地道:“请沈门主带路吧!”
奇怪的是,沈砚将两人带出古树林后,反而绕了路到了山谷后,从另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谷小路进了喜气洋洋的后宅。
宅中穿红着绿的娉婷少女皆面带喜色,来来回回地穿梭忙碌着。
看着这般景象,王凌燕心中很不是滋味。
过路的少女对沈砚都极其恭敬,见他带了两位生人进来,只是疑惑地瞟了一眼,并不多问。
沈砚遇上正从后宅正中间屋子出来的一名少女,拦住她问道:“沈郎如何?”
那少女苦恼地道:“还是不愿换上喜服!这样下去,何时能拜堂啊?”
沈砚望着那间灯火喜庆的屋宇,笑了笑:“我请了人来,这边的事便交给我。”
少女望了望满身风雪的王凌燕和祁兴,虽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质疑沈砚的话,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沈砚回头对王凌燕笑道:“姐姐替沈姜治疗了这些日子,他虽能如常人一般起卧行走,知饥饱寒热,这心智未恢复,仍旧不是个正常人。屋里的丫头本是为他换上了喜服,他原本很高兴要成亲了,知道新娘不是你,囔着闹着把喜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