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答应了嫁给他。
只要想到祁兴为她与他生死未卜,而她在知晓祁兴一片真情的情形下,依旧与沈姜享受重逢后的喜悦,她心里总觉得愧疚。
眼角的泪水被温热的唇吻住,王凌燕的身体一个哆嗦,弱弱地唤了一声:“沈姜……”
沈姜捧着她的脸,两手拇指擦拭着她眼角、脸颊的泪水,低声安慰道:“等明逢礼回来,玄垠是生是死总会有个准话。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王凌燕将头轻轻埋进沈姜怀里,倦倦地说着:“沈姜,我这一生欠了太多人。老爷子的养育之恩,祁兴的舍命之情,还有小和裳……我从她手里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丈夫,这份罪,我要怎么去赎?”
沈姜眉心骤然拧紧,抓着她的双肩,将她死死地抵在墙上,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最后一次,再让我听你提起此事,决不轻饶!”
王凌燕抬头正要分辩,沈姜已是低头堵住了她的嘴,死死咬着不放松。
王凌燕心里有气,不甘示弱地也要咬他,却又不敢太用力。
沈姜闷哼一声,伸手扶正她的脑袋,低低地道:“燕子,得尽早让我们体内的血蝎子出来才行,它像是一味催/情/药,我总是……情难自禁,我不想……不想受它操纵,逼着你与我做成夫妻。”
王凌燕深有同感,喘着气,道:“你说那老头拿我做药引子救你是哄人的话,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沈姜道:“不知道。不过,对你我,他没有恶意。”
“你如此信任他?他可是毒圣尹川的师傅!”
“他还是老夫人的师傅呢!”
“老夫人?”王凌燕震惊不已,“这么说来,老爷子与尹川有来往?为何江湖之中无人知晓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沈姜并不打算瞒着她。
替她系好无意间被他扯松的腰带,他牵着她坐回到圈椅上,随手便搂过她的纤纤细腰,将她抱在他腿上坐下了。
王凌燕从未被人这样抱过,十分不自在地挣了挣。他圈紧她的腰身,低声乞求道:“血蝎子在体内作祟,这两日发作得厉害,多担待担待。”
王凌燕妥协似的叹道:“你傻了一阵子,倒学会姑娘的软语求人了。”
沈姜笑着亲她颈侧:“怎么?不爱听?”
王凌燕缩着脖子,猛地挣开他的双臂,跳起身走到另一侧坐下,义正言辞地道:“言归正传,回答我的问题。”
沈姜正了正神色,侧过身子替彼此满上了一杯茶,悄声问:“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沈姜’这个名字先是承了沈老头的姓,再缀了我母亲的姓?”
王凌燕手指摩挲着杯盏,点头:“年少时,你说过一回——这个名字怎么了?”
沈姜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的眼,沉声道:“你口中的老头,母亲与他一个姓氏。”
王凌燕震惊得无以复加,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沈姜:“他是你……”
“外祖父。”沈姜接了她的话,眼中露出追忆之色,“他曾是先帝身边的得力干将,两军交战,有他在,必定会刀不血刃地获胜。然而,帝王心最难测最多疑,先帝忌惮他,便放他出了宫,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放他出宫是假,秘密囚禁他才是真。”王凌燕似豁然开朗了般,急急地道,“忠义侯是先帝的人,那老头……你外祖父一直被忠义侯囚禁在了侯府?”
沈姜赞赏地笑道:“燕子,你有时候总是太过聪慧了!”
喝过一口茶,他又道:“如你所说,外祖父是被先帝秘密囚禁了,但是,宫里人都当他游历江湖去了,母亲也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两年里,先帝宠爱的几名妃子相继中毒身亡,证据却一一指向了母亲,母亲向来厌恶后宫里的这些戏码,对于诬陷她的言论,不说一句辩解的话。母亲失宠失势,有人明哲保身不再与母亲来往,有人落井下石欲置母亲于死地,可姜家在朝数年,根深蒂固,即便是先帝也不敢轻易动母亲,也只能将母亲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探望……”
“你也不能探望?”
沈姜点头:“那一年里,我未见过母亲一面,再见时,也是十二年前在后宫里的那场大火里。那一年宫里一直盛传着‘妖邪作祟’的话,他们说母亲便是被妖邪附体,先是害了许多人的性命,又将自己活活烧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到外祖父,我意识到当年的事并未结束,那背后之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让人防不胜防。”
王凌燕问:“你说的背后之人,便是灭了老爷子创立的金钩门的人?”
“我只是感觉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从十二年前开始……不,确切地说,应该更早的时候,他就计划着如何搅乱皇城,搅乱这个天下。”
王凌燕却不解:“谁会与天下人为敌?”
沈姜使劲摁着眉心,静默了许久,才道:“八年前,尹川被灭,一直不见踪影的老夫人却忽然回了金钩门,没多久便病逝了。关于尹川与老夫人这对师兄妹,这是金钩门的隐秘,随着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尹川与老夫人先后拜外祖父为师,尹川早年跟随外祖父在朝廷太医院供职,并非江湖中人,因心中爱慕已久的师妹突然嫁了沈老头这个江湖中人,他便辞了官。初入江湖,尹川一心以为江湖之道便是杀人之道,因此,他凭借一身毒术害了许多人的性命。在他眼里,江湖,没有正邪,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