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玉见了方士谏,脸上更冷。
方士谏悠然笑道,“这世间,恐怕也只有我有这机缘自己看见自己,也能和自己对话了。”
方颜玉见了方士谏,只觉得可笑之极,这人和自己魂魄出自同源,他却对眼前这人无比陌生。
方士谏皱眉,“赤虹,你真该死,你竟然让我的半魂修炼了天界的昆仑玄玉诀,你以为这样,我就无法收回他了吗?”
赤虹看着方颜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颜玉一哂,看来赤虹真的是不知道绿乔的存在,竟是不记得自己是和她一起来的了。
赤虹也顾不得许多,眉头高高堆起,今日该如何送这煞星回去?
这边方世桥却是幽幽转醒,他想起刚刚自己所做之事,忽觉万念俱灰,心中最后一丝念想也死去,顿时鬼气弥漫他的全身,终于,方世桥成鬼了。
赤虹大喜,这方世桥早不成晚不成,竟然这个时候成了,真是天助她也。
方颜玉见他父亲终于成鬼,心中升起无限苍凉,内疚涌上心头,忽然觉得他真是这世间多余之人,因为他,多少人遭受不明之难,他真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忽然,一阵清正之气传来,只见树丛掩映之中,一个绝色女子走来,长发飘逸,环佩叮咚,赤虹惊叫一声,“尊主,你怎么也来了。”
方颜玉却是大惊,“大嫂?”
又听赤虹叫他尊主,难道这人竟然就是雍霞公主?可是那面貌明明是他的大嫂桃花。
雍霞拢了拢头发,看着方士谏淡然的道,“许久未见,方士谏,被囚禁几百年,滋味可好受?”
方士谏总是笑着的脸上露出狠毒之色。这女人,多年未见,却是变得牙尖嘴利,性格大不相同了嘛。
“囚禁几百年不算什么,我有的是时间,你这女人真是水性杨花,先是跟了我,后来竟然不知羞耻的化身人类,跟了幽切那废物。你变的可真多啊。”方士谏也用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雍霞。
方颜玉终于肯定,原来雍霞公主化身成了桃花,变成了他大哥的妻子,大哥定然还不知情,还以为桃花是个无辜之人。
雍霞却全不在意,“幽切是真君子,你这种恶心至极的畜生,又怎配和他相比。遇到你算我此生不幸,遇到幽切,却是我三生有幸。”
方士谏不怒反笑,“当真如此,等我出去之后,一定将你和幽切一个葬到天南一个葬到地北,让你们死也无法在一起。”
雍霞淡淡的看着他,“方士谏,我还以为你要说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这样倒是仁慈多了,不过,你真可怜。”
方士谏一呆,随即大怒,“你这女人说什么?”
雍霞继续刺激他,“怎么,看着我生气,却没办法走出祠堂一步,很生气对吗?方士谏,你是个可怜人。从你出生开始,就没有人爱过你,你母亲把你当邀宠的工具,你父亲畏忌你,你兄弟妒恨你,我以前被你迷惑过,现在却觉得你连那地上的尘土都不如。方士谏,你看不起幽切,你却样样比不上他,你看,这些方家的弟兄,哪个不对幽切敬若神明,就连身为你半魂的方颜玉,也对幽切死心塌地,为了他宁愿被功法反噬,也要保全幽切性命,这些,你拥有哪样?方士谏,你看,这世间连个怜惜你的人都没有,你太可怜了,方士谏,你是这世间最最可怜又可悲之人。”
听了这话,方士谏如同被人狠狠打在脸上一般,死命想挣扎出来,却是毫无办法。
季威荣心道,这雍霞公主不愧是天帝之女,不用一个脏字,却骂的方士谏失去冷静。
方士谏眼睛都气的发红,他生性高傲,向来恃才傲物,对其他事情都不屑一顾,如今竟然被一个自己曾玩弄过的女人说可怜,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雍霞见他愤怒,淡淡道,“方士谏,你很生气?你生气就对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你。”说完,手上结印,一道金光从她手上打出,狠狠打在愤怒的方士谏身上。方士谏怒吼一声,身上的锁链猛然锁紧,将他重重的拉了进去。
赤虹却是几乎魂飞魄散,“尊主,你,你竟然用光了你剩下的所有仙元,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九音
方士谏被拉进去之后,雍霞又是素手一挥,方颜玉见脚下的地面变得透明,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几个人的影子在镜子中清晰可见,方颜玉却无法看见自己的影子,睚眦的影子却是豺首龙身,季威荣的影子却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方颜玉一愣,这张脸好生眼熟,不就是自己在方颜平出殡之日见到的那个男子吗?而赤虹的影子不是绿乔又是谁?原来,这方家,就在天玄镜的上面,天玄镜的深处方士谏正拼命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却是越缠越紧。
赤虹看到自己镜子中的影子,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却又了然一般,目中竟然流出泪水。
雍霞抓过边上满脸死气的方世桥,口中怜悯道,“你莫怪我,今日若是没有你,天下就要大乱,你是为这天下苍生,便当是你此生最大的意义吧。”
方颜玉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无法阻止,难堪的别过脸去,毕竟是他叫了二十年的父亲,他也心中不忍。
方世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事情都已经再无分别。
雍霞素手抬起,一具棺材从镜子中升起,棺盖打开,里面红色的液体沸腾着,除此以外却是空无一物,雍霞叹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