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直找到傍晚,都没有在附近找到失踪的人,只好放弃。
从营地里找出来的物资没丢多少,不过帐篷倒是损失惨重,挖出来的大部分已经破了。大家收集起了物资和帐篷,学登山者们建立了一个小型雪窖,堆了一层层的雪储存物资和食物,然后把受伤的人用睡袋裹着集中送到了跟队医生的医疗帐篷里。
大家经历完这种生死一瞬的事情,都不禁沉默下来,既为自己劫后余生感到庆幸,也为其他下落不明的人感到担忧。
队医有卫星手机,已经成功定位联系到了救援队。只不过这次雪崩覆盖面积很广,道路可能被阻断了,这就比较麻烦,毕竟调派直升机最少也要两三天。
大家的物资没有遗失多少,食物和水源都还算充足,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唯一需要头疼的问题就是抵御寒冷,虽然现在有火源,但对于这种酷寒,仅靠柴火仍然是很难熬的,难保不会影响身体机能。
统筹身上的打火机没丢,和大家一起随便捡了点枯枝烧了,算是小小的一簇篝火,勉强供大家围坐在一起取暖。
薛延超搂着季子铮,两人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后悔吗?”季子铮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跟我来这地方,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
“我不过来才要后悔一辈子,”薛延超环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下巴垫在他肩上,“不过我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早没买份保险。”
季子铮勾了勾唇角:“早知道应该带你去买一份。”
薛延超说:“不过买了保险也没用,万一受益人填得是你,这保险买了也等于白买。”
“那倒是,”季子铮说,“白给人送钱。”
“我开玩笑的,”薛延超低头亲了亲他的侧颈,“没事的,咱俩都会没事的。”
季子铮“嗯”了一声,又问他:“你爸妈那边怎么样?你这么突然地出柜,他们不生气啊?”
“还行吧,就那样,”薛延超说,“除了供我弟妹念书的钱,我每年还会额外往我妈卡上汇很多钱过去,但她平时用得不多,总说要给我存钱娶老婆。我出完柜之后,她就把钱都取了。”
季子铮:“……”
“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断子绝孙他们倒是不怕,”薛延超说,“只是怕我过得不好而已。”
季子铮:“你现在确实也过得不好,跟着我,成天要担这么大风险,没个安心的时候。”
“那你以后得对我好点,”薛延超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回去咱俩好好过日子,别再闹别扭了,什么事都好商量。”
季子铮转身过来,紧紧搂住了他,叹了口气:“是我不对。”
薛延超轻轻在他脸上摩挲:“没什么不对,是我不成器嘛,你。以后我好好工作,无论干什么,也永远不会再像这次这样,不负责任地放弃掉。”
季子铮“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生死无大事。”
半夜的篝火燃尽了,两人缩在帐篷里挤作一团,仍然冷得瑟瑟发抖。
薛延超拉着季子铮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搓了搓:“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