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他的心意和满身血液也被人撕碎抽空,当作垃圾踩在了脚下。
好一段如痴如醉的情爱啊,把他全部人生变成了一场笑话!
“我在你电脑里看到你母亲的遗书了。”两下里沉默了顷刻,严阁沉吟着说。“萧家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解开了一个困扰我多年的疑惑。”
大概是听到母亲两个字,梁梓谦濒临崩溃的情绪稍作回缓。
他唇齿间硬生生的发问。“你是为了萧青赢,对吗?”
“为什么?”严阁听完他的问题,首先笑了。“我为什么要为了萧青赢?”
梁梓谦迟钝的摇了几下头,眼神里带着不解和迷惑。
他扯着嘴角苦笑。“不是为了萧青赢,你会这样对我?”
“我会这样对你,是为了我自己。”严阁片霎盯上他的眼睛,目色犀利残酷,他一字一顿的对梁梓谦说。“东亚的评级,萧家的账簿,你自己做的事你最清楚……从你来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到今天,此时,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你玩弄我欺骗我算计我,哪一桩拎出来不值得我这样对你?你冤吗?”
严阁说话时就感到左胸里锥心剧痛,他用力的仰起脖子,口鼻间沉长吐息。
那是扎在他心脏上的一件东西在作祟,一件梁梓谦带给他的东西……
严阁黯黯道。“———你不是要我,梁梓谦。你要的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你报仇的工具。”
梁梓谦的表情瞬间冻住了。他应该是想解释些什么,于是仓促的晃着头,怎奈何空张了一张嘴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我说的对吗?”严阁问完这最后一个问题,留下无声的一笑。
他手撑着播放台欠身往前一倾,萧瑟人影即刻肃立在地。
严阁自顾着向门口迈脚,不时脸上会浮现难辨悲喜的笑容。但他半眼都没有再看过梁梓谦,任凭梁梓谦无力的僵在那里。
“———严阁!”
就在严阁一只脚迈出播放室大门的一刹那,梁梓谦带着残喘的叫声猛然向他追来!
也不知他哪里借来的力气,还能这样一把将严阁抱在怀里……
他好似抱着件宝物一般紧紧的抱着严阁,全身上下的残余力量都集中在一双颤抖的手上。
他告诉自己不能松手,只为他无法忍受没有严阁所在的每一寸光景。他只要一想到严阁可能会离他而去,所有的理智就在须臾间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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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谦,你放开我吧。”
严阁在他怀里形如枯木,他慢慢抚上了抓在他肩上的那双手,无可回头的将它们一只一只残忍掰离。
“梁梓谦你记住,为失去而痛苦是本能,为背叛去怨恨是权利———你没资格剥夺我恨你的权利。”
☆、第62章
————让原本独立存在的两个物体融为一体再断然分离。把原本独自跳动的两颗心合二为一, 再一分为二。这个过程会有多痛, 不是你我言语能够说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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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就这样松开了梁梓谦的手, 推开了他的怀抱,一步后退,一步转身, 在绝离之前不曾有一秒的停留。
因为他, 梁梓谦败了, 这一份失败的后果足以让他承受终身。
而严阁如愿以偿, 他尝到了报复梁梓谦的快感,也留下这一身无法痊愈的伤。
这原本就是一场豪赌,梁梓谦输了, 不代表他赢。
就好像你握着一把双刃的剑,你挥刀相向手起刀落刺进对方心窝的那一刻, 你伤的不会比他轻分毫。
可是他不惜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也要把落败敌手的怅恨死死钉入梁梓谦的生命里。
他要让梁梓谦万般悔恨将他视作工具,践踏他的感情踩碎他的尊严……把他一场真心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会有人知道,当他如梦初醒的发现梁梓谦的真实目的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愤。
那股强烈的耻辱和愤怒混杂着肝肠寸断的剧痛,让他在曹禺面前泣不成声……
原来彻头彻尾都是一场骗局,原来一直以来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视若瑰宝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全是一堆连破铜烂铁都称不上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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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身处的电梯一层一层迟滞下降,镜面装裹的华美梯门把他惨白面色映照的无处藏匿。
严阁胸口还是闷痛的,宛若被钝器一寸一寸的缓慢割磨。
可这钝入心头的苦痛不足以让他收起利爪,他把心和尊严都付了出去,结果却迎来了破碎不堪的结局。
他踩在自己这一地粉碎的残片之上,他知道他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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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监会针对摩根中国高层的秘密调查进行了整整一周,最终因证据不足,重大嫌疑人潜逃等原因被迫停摆了。
摩根方面,李副行长承认了自己曾与汇银基金会一位在职员工私下接触。据他所述,那名员工应当是因为升迁问题和顶头的一干上司结怨,心怀不满才伪造账目泄愤报复的,至于这里头更详细的原由李副行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调查局立即着手追查,可他所说的那位汇银员工此时人早已潜逃至美国,并且精神状况还出了问题,暂时无法达成引渡条件……
然则对于这个顶包跑路无人担责的调查结果,作为当事人的汇银方表现的极为冷静。他们既没要求银监会继续追查下去,甚至连正式对涉案人提告的打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