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下去就好。萦山那边,韩朝辉的五万人马已经展开搜剿,想来杨林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嗯,皇帝道:“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若是死了,朕还真是有些不舍。”
安荣摇头,“陛下,既然要赏甜枣,后面就不要准备板子。那样陛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把人给吓得不敢迈步了。其实,陛下要修好,方法也很多,就看陛下怎么做了。”
皇帝对着眼前的橘色宫灯发呆,若有所思。
25、琼台赏雪夜 一 ...
萦山,如今翼王的据点,正面临北苍大将军韩朝辉带领的五万大军的搜剿。
隐匿在丛林中的干戈,放下手中的千里望,对身旁的翼王道:“他们这是虚张声势,未必是真正的围剿。”
翼王道:“何以见得?”
干戈无声冷笑,未做回答,转身离去。他在渔阳被翼王挽留多日,本想再次悄悄离去,翼王接到了京城密报,说是北苍派大军去围剿萦山。
翼王再次敲开了干戈的房门,他请求他,允诺这次击溃了韩朝辉,便放他离去。同时,翼王还告诉他,高英已经在京城,和杨林取得了联络。
干戈仰天长叹,答应了翼王,动身和他前往萦山。
韩朝辉在开阔地安营扎寨,随行之人不解,问:“将军,我军暴露在敌人明处,若是在此地扎营,似有不妥。”
韩朝辉道:“咱们是搜剿,不是围剿。陛下有旨,做出围剿的样子即可。”
这时,有副将也道:“可是,即便是做做样子,我军也暴露太过明显。”
韩朝辉指了指西北面的密林,道:“那里才是我们的栖息地,这里是留着关门打狗的。”
副将一下恍然,“末将明白了,这里就是诱饵。”
韩朝辉轻笑:“这萦山,山有点高,林子又太密,我们贸然进去,必定中埋伏。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个吃了。”
副将道:“可是,就这一个诱饵,不够啊。”
韩朝辉嗤笑,“多扔几个不就够了。”
韩朝辉在萦山外围拉开了阵势,至于翼王能否会上当,无人而知。翼王不是泛泛之辈,手下谋臣不少,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翼王的人没有出来偷袭,韩朝辉也不急,只不时在各处抛铒撒网,忙得不亦乐乎。
干戈只身出来探了一次营,不巧韩朝辉正好赶来,一见干戈,韩朝辉顿时愣住,立时想起了樊城城楼上迎风而立的人。这张和被困在宫中那位的样貌竟是如此酷肖,但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人绝不是那位。那位被皇帝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机会出逃,而眼前这位,虽然很像,但面部的线条明显比那位要粗犷的多。这人看起来,倒有些西北外族的样貌特征。
近身相搏仅在瞬间,铁拳相对,二人后退数步。一个晃着手双眉紧拢,一个把手放在身后,松了握,握了松。
二人都是名将,动起手来,军人的招式,不求华丽,只求快速制敌,绝不拖沓。
萦山那边韩朝辉和翼王进入胶着,而北苍京城,则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雪是夜里开始的下的,皇帝睡不着,穿戴好了,拿了件番族进贡的雪貂斗篷,带人去了昭凰阁。
把那人自床上拉起来,不顾他的推拒,给他披了斗篷,亲自系好颈间的缎带,拉着他就跑。
贺兰骢挣了几次,发现皇帝年纪不大,手劲不小,攥着自己,如同铁钳一般,竟是毫无机会挣脱。
被他一路小跑扯到了琼台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琼台四角升起旺旺的火盆,中间大理石桌上铺着明黄色的丝绒桌布,正中绣着金色的五爪飞龙,隐现在层层祥云中,展示着真龙天子的神圣、帝王的尊贵。
桌上有适合夜间食用的点心、粥品,这时更有宫人将烫好的紫金壶端了过来,斟满两杯。
“贺兰,”皇帝首先开口:“你总是闷在内室,对调养身体不利。现在雪不大,朕在这里,陪你一起赏雪如何?”
贺兰骢看看四周,雪片不大,也不密,状如柳絮,随风起舞。大雪初下,落地即化,哪有雪景可言。忽然一笑,感觉这皇帝无聊至极。
皇帝似乎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叹口气,道:“一会就大了,北方的雪都不会太小,下吧,下的大一点,这满园的梅花,便可多开些时日。”
“贺兰,”皇帝停顿了下,又说:“朕很闷,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和你说话。其实,你一直以来,话都不多,即使朕强迫你,你连骂朕的话都很吝惜,可今日,就当做朕请求你,陪朕说说话可好,最近朕很烦啊。”
“呵,陛下掌控天下人生死,能有何烦心事?”意料中的,贺兰骢讥笑而言。
“就知道你这么说。”皇帝顽皮地翻起眼睛,郁闷地说:“谁说天子没烦恼的。坐在这个位子,看着至高无上,尊荣无比,可盯着这个位子的大有人在。有的大臣,表面恭顺,背地里时刻盼着黄袍加身;有的大臣,倒是不盯着这个位子,天天撺掇自己的女儿玩小把戏,好早一步母仪天下。你看看玉宸宫和金华宫那两个女人,那个是省油的灯?直谏署出了大案,看卷宗,那被判了斩刑的人犯,连朕都想为他喊冤,可就是拿不出他没杀人的证据。年关一过,就要忙着明年南方水患的防治,北方汉中干旱的问题,那个也怠慢不得。”
皇帝一口气说了很多,贺兰骢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