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对于上次毫不留情的拒绝有些一丝后悔和歉意,若是再来一次自己绝对会委婉些的极力不要让他伤了心,当时自己就是因为太难过,言语间才失了分寸。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卓远再一次鼓起勇气向自己表明心迹自己也只能拒绝。不管如何,如今已经什么都晚了,爷爷已经为自己定下了亲事,而自己也不会愿意再留在钱府。
纵然对钱泽依然心死,自己也不能强求他在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相信自己时还要相信自己,但是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替他解决后顾之忧,这么多年的倾心相待,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局,秀心心中并不是丝毫没有怨恨的。
掩下眼中种种情绪,抬起头时秀心心情已经平静,脸上甚至还微微带了些感激的笑意道:“不劳烦卓管事了,左右我在府中也待不了几日了,卓管事想必也听说了,爷爷早已为我安排下亲事,我本就打算等过几日向爷请辞,如今正好可以抽出些时日为自己绣嫁衣。”
在一个外男面前谈论自己的婚事,秀心脸上并没有待嫁姑娘通常会有的羞意,只是看向卓远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过几日我就会回去我爹娘那里了,以后想来也不会有机会与卓管事相见,就此别过了,愿卓管事最终能如愿觅得值得共度一生的佳人,长相厮守,无风无浪的度过一生。”
卓远没有言语,神情复杂难辨的看着她向自己盈盈一拜后离开,身影已经不似刚刚那般萎蔫,步伐些轻快了一些,然后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没有过几天,史老管家就来好钱泽告辞,言到要带秀心回道照智县。钱泽记得史老管家的儿子就是在那里管着属于钱家的几个山头,因为照智县离永安城较远,除了每一年要把那几个山头的进项和特产送到钱府,并且核对一年的账目外,很少会回来。
史老管家说自己已经年迈,并且想要颐养天年并准备给秀心准备嫁妆才离开,说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两人都知道史老管家的顾虑,应该是想要带秀心离开这伤心之地,所以钱泽也没有强留,还赏赐了不少的钱府位于照智县的田产,还有一些市面上难找的药材赐给了史老管家,算是对于他在钱府兢兢业业多年的犒劳。
原本按照惯例,府中婢女出嫁前要亲自去主人那里告别,然后得了主人的赏赐在离开,但是秀心没有来,钱泽没有提只是把自己给秀心的添妆加入了给史老管家的赏赐中,史老管家也乐的装作没有注意。
史老管家叮嘱了钱泽一些事情后与他作别出来,看到书房门边的卓远,面上有些遗憾,暗叹了一声自己的孙女的固执,与卓远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卓远看着史老管家的离开的背影,伫立原地半响,自嘲的一笑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钱泽正对着窗外沉思,从书房的窗外刚好可以看到花园,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但是除了几颗树外其他大部分树都还是一片深绿,水池中的荷花却早已凋零败落的一塌糊涂,只剩看上去快要腐烂一般黄褐色的几片叶子和几根荷花茎孤零零的立着,一阵风吹过,那枯败的叶子和j□j便颤悠悠的晃荡一下,就像是因为受不住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更加的让人觉得萧索。
钱泽刚刚因为史老管家和秀心的离开,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伤感想要静一静的心思很快就被这已然刺骨的寒风吹没了,他缩了缩肩膀,自嘲一笑,果然学理科的男生还是不适合伤春悲秋的。关上窗转过身来,见卓远正站在屋里,对于送走他的心上人有些愧疚。
虽然知道自己该宽慰他一下,但是钱泽最终还是轻咳一声,转而问起正事道:“如何?”
卓远面色平静的道:“红杏姑娘在牙婆手中时常吵闹,还曾求过牙婆给她家里传信让她爹娘来赎她回家,但是牙婆按照爷的吩咐没有同意,后来她两次次想要逃跑,但是都被抓回来教训了一通后才变老实了,伤好了一些后被一家妓院的老鸨看中而买走,期间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知府或者官差的话。”
那日打了红杏一顿板子后,钱泽让她在她自己的房中养了一晚的伤,没有允许任何人看她,第二天就让人请了牙婆子来把她领走了,没有向牙婆子要钱,唯一的条件是不能让她回家,那个哑婆婆子千恩万谢的答应了。红杏作为一个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撵出去的丫鬟,别说是一个高宅大院人家不会买她来做事,价格再低,连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没人要,再加上她长的也算不错,沦落到青楼也是必然的。
因为那两个银锭的缘故,钱泽始终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与知府衙门有关,所以他就让卓远派人关注着她,没有想到她作为一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落到那种境地,她也是什么也没有说。
难道官府税银的出现是巧合?钱泽有些拿不准,按理说那个小书房也没有实名机密的东西可以让堂堂知府觊觎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钱泽就让卓远继续注意着红杏,自己则向云洛所在的秋华院走去。
钱泽到秋华院的时候云洛没有像平常那样坐着看书,而是刚好从正屋后面的小厨房出来,手中的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七八个热气腾腾的糕点,应该是刚做好不久的。
云洛看到钱泽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也没有行礼,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撑开厚重的门帘请钱泽进屋后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