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东方诸人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谁也没想到四五十丈外的巨石后面竟还藏着人。见李玄现身,除了寂寞先生与哑巴老翁微微一怔,诸葛东方三人均是极为惊诧。
袁四姑娘扫了一眼李玄,尖声道:“你这混小子不去巴结沈无惧,今时来此何干?还不快滚远去?”李玄听她口气,尽管言语讥讽责备,也暗含让自己躲远之意,微微一笑道:“问好四姑娘与金水、诸葛先生。”施过一礼,又道:“晚辈远远见你们在此聊聚,本不打算搅扰,只是在此迷了路,若不相问,恐怕天黑也走不出这里,所以想向你们打听个路,少时后便会离去。”袁四姑娘闻言,冷冷一笑道:“打听路也要认准人,分清时候。混小子,你赶快走吧,莫再出现在姑奶奶眼前。”
诸葛东方看了李玄一眼,虽然只看了一眼,却吃惊不小。
他是习武的行家,阴沉冷静,特别在这时,不像袁四姑娘脑中只有阿羊、阿牛这两个儿子,也不像金水那样,眼中只有袁四姑娘,更不像是寂寞先生,得意洋洋,毫无寂寞之意,亦不似哑巴老翁,虽面容呆滞,耳聋嘴哑,却透着捉摸不透的诡异。
诸葛东方见李玄闪身从巨石后飞身而出,身形步法貌似轻描淡写,其实却蕴含极为高深的轻身功夫。他凝神观察,暗道:“这小子武功稀松,招式虽然有些创意,但内力差劲至极。那天,他与沈无惧的孙女阿莹没了踪影,我又莫名其妙的中了他人的暗算。为何数月不见,这小子的内力和身法会有巨大提升?”他怀揣疑问,却无暇顾及,回过头盯着寂寞先生缓缓道:“你若还执迷不悟,定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药王谷,那咱们只能你死我活了。”寂寞先生对李玄的出现,不但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厌恶。他正用眼睛余光扫视着李玄,听诸葛东方对自己如此说,不由哈哈大笑,叹道:“你死我活!十年来我费尽心力训练他们,眼看就要有个结果,岂知他们却开始不济。唉......不去药王谷,难道我会去无尘山庄求那个残废?”诸葛东方神情决绝,转头看了看铁青脸色的袁四姑娘,对这夫妇二人叹息一声道:“四妹。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与你携手到底,这样也不枉你多年对我的心意。”说着,整理了一下衣衫,躬身一礼,抬起头时,眼角竟然挂着两滴泪珠。
诸人没想到近几年号称江湖最难惹的三人之一,诸葛东方心下竟还有如此的铁骨柔情。
袁四姑娘见此,心下极为感动。她见诸葛东方施礼已毕,忙也福了福,眼中隐含泪花,轻声道:“多谢诸葛兄弟如此慷慨仗义。若有来世,小妹和金水还愿意与你做兄弟。”说完,伸手拉了拉兀自茫然的金水,道:“水哥,你也来谢谢诸葛兄弟吧。”
金水闻言,咧嘴一笑,抱了抱拳,道:“多......谢诸葛兄弟......”一语未毕,又问袁四姑娘道:“四妹......咱为何要谢诸葛兄弟啊?”袁四姑娘闻言长叹一声。
寂寞先生见金水痴痴傻傻的样子,捧腹狂笑道:“你为何要谢人家?因为你的帽子是被你的诸葛兄弟染绿的。”金水奇怪道:“我不戴帽子......你说什么是绿帽子呀?”
袁四姑娘见金水毫不知自己丑态百出,厉声道:“水哥,他在胡说八道,你千万莫较真。”言毕,霍然转头,对寂寞先生恨声道:“本姑娘若今日不撕了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誓不为人。”诸葛东方听寂寞先生取笑金水,讥讽自己与袁四姑娘有染,冷冷道:“撕他嘴又有何用?若把脑袋斩了,却是彻底。”李玄见诸葛东方话音落下,脸上已罩寒霜,知他要全力施展寒冰掌,而此时袁四姑娘也双脚前后错开,两掌一高一低,摆出一个极为古怪却蕴含劲风奔雷的姿势。寂寞先生见诸葛东方如此神色,也随即收敛得意神色,凝神看着对方的眼睛与双掌,缓缓调动内劲。
诸人如此严阵以待,只有哑巴老翁似乎置身事外。他伸手在阿羊、阿牛头ding抚了抚,极尽慈祥长辈的样子,微微笑着。那两个孩子被他轻轻抚着头ding,刹那间,眼神迷离,渐渐半张半闭,到最后身子竟慢慢软了下来,眼睛合上,已倒头酣睡过去。
袁四姑娘见此,心如滴血。她虽不明这是何手法,但知必是妖邪一路,尖声道:“快快让我儿醒来......”语声未落,她突然猱身扑过去。但这样扑去,倘若心先乱了,出手招式自然破绽百出。哑巴老翁似乎正等她合身扑上,咧着嘴呲着黄牙一笑,突然将缩在袍袖中的枯瘦大手迅捷探出,直愣愣一掌拍向袁四姑娘的胸腹间。
金水虽然痴傻,但武功不弱。他之前虽被哑巴老翁击败,但见袁四姑娘不顾性命的扑上去,露出三四处破绽,也是心惊。他不待哑巴老翁掌势展开,呼的一声,张开双臂,如搏命豹子疾奔,飞身挡在袁四姑娘身前。诸葛东方知道这一战非同小可,不但关乎名声,而且关乎生死存亡。他见袁四姑娘要施展玉石俱焚的阎王圣火招式,心下也已存了不愿独活的念头。自己与袁四姑娘少时相识,多年来又分分合合,早尝尽人间离爱苦痛。虽然后来他奉师命,承受了天下男人所不愿承受之苦,毅然投身‘仕途’,但心下依然忘不了这个脾气急躁,模样平凡的袁小妹子。
诸葛东方见袁四姑娘与金水俱奋不顾身,惨然一笑,道:“寂寞先生,还不快快出手?”
他口中说着,呼的一掌劈出,河畔大地立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