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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山那里又有什么动静?”天帝顺着莫歌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狼狈的我,目光淡淡,依旧不含一丝喜怒。
“妖王弦照已经被人带回翼山,仍旧昏迷不醒,翼山也算平和。”莫歌压低嗓子,恭谨答道。
“好,朕知道了。”天帝摆摆手让莫歌退下,合上眼眸。
可,莫歌仍是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多久,天帝才缓缓睁开眼睛,拎起茶杯中的我,放在手心里逗弄,又抬眼去瞧莫歌,声音平淡,“爱卿还有事?”
“噗通!”一声,莫歌双膝着地,“实为不情之请。”
“?那又何必?”天帝抬起食指,又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我推倒,眼眸眯着,半是沉思的道。
“重于性命。”莫歌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打在我心上。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绵绵细雨,滴打在雕工华美的窗棂上,如同阙注定遗憾的悲歌,衬的人莫名心里一紧。
“朕,不准。”天帝站起身来,攥紧掌心的我,离开书案,向内室走去。
那宽大的袍袖,盈满天帝宫若有若无的银莲花香。
我的眼泪在他的手心里终于泛滥成灾,却无力回头去看莫歌哪怕一眼。
面对命运,我们都是如此渺小。
宫室内,我的嘴唇已经咬的泛出血丝。
他却依旧在我身边若无其事的看着书卷,偶尔伸个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态度优雅,却决计不看我一眼。
我盯着他心口的位置终至恍惚,这个人。。。真的是有心的么?
他不话,就那样斜卧在床榻上读书,翩然的如同水墨画。
他将我放在肩头,靠近他的领口,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银莲花香气,如同他眉目之间沧海桑田却归于平静的风情,总是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为何对你这般好?”也许是亘古的孤独和沉寂之后,他突然开口,眸子睁开,雪亮如夜空中的星辰。
“因为人间有情。”我抬眼,忿忿然。
他说的定是跪到现在的莫歌,而莫歌所求,也必定是因为我。
“人间有情?真是有趣。”他突然嘻嘻的笑起来,像是想通什么般。
他抓起我像是一阵风的掠到书房。
站在还跪着的莫歌面前。
莫歌恍惚间抬头。
天帝俯下身子,将掌心的我平递至莫歌眼前,带着一阵宜人的银莲花香。
“这个女子说人间有情呢,呵呵,莫歌,朕便放她自由,将她赐给你做妻子。”
平静的这句话,惊起了莫歌和我。
抬眼望莫歌,他在听到‘妻子’两个字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很亮的神采,但如流星般,转眼黯然,只剩弥漫至心的苦涩。
他抬起头,声音平静,“陛下垂爱,臣惶恐万分,然潇潇心中已有所爱,臣不敢强求。”
在他的眼眸中找不到半点虚假和悔恨,只有一个男人大海般的静谧。
“你爱她,她却不爱你。真是有趣的游戏。”天帝的目光在莫歌脸上停留稍许功夫,便呵呵笑着直起腰来。
把我重新在他肩头放好,笑道,“潇潇,我们回去罢,我给你过机会了,是他不要。”
天帝又犹如清风一般离去,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场无聊试探的游戏。
你是恶魔!”御花园里,我恨恨道。
他将我放在睡莲的花蕊里,半低着身子,摇动食指说,“错,世上人人都有可能是魔,只有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淡淡飘渺,带着亘古的寂寞。
他站在那里,带着银莲花的香气,微笑哭泣,都是无喜无悲。
他说,“潇潇,你怎么哭了?”
修长的食指拈起我的泪。
我的泪水终至肆虐,哽咽出声,“只是觉得寂寞。
”
他的眼光仍旧淡淡的扫过我,把食指递到唇齿之间。
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他轻笑道,“潇潇,你脸上的是什么,是慈悲么?”
晚些时候,他带我去碧霄殿,听太上老君和文曲星君论法。
五彩祥云,伴着他周围。
仙乐阵阵,荡人心魂。
座下几千神仙,围着两个慷慨激昂的上仙,不可谓不壮观。
他坐在最高的位置,俯视众仙,唇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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