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进来,将这两卷画卷交给她们,道:“胭脂红的是大姑娘的,靛青蓝的是二姑娘的,送去吧。”
“是。”丫环们恭敬接过,退了出去。
夏疏桐看着丫环们带走了那两卷画卷,忙起身同画骨和秋一诺二人道了谢,犹豫了一下,她同秋一诺道:“一诺哥哥,桐桐能看一下我的画像吗?”他也画了自己的画像,礼节上要过问一下,免得他觉得自己瞧不起他的作画。
秋一诺浅笑,声音温柔,“我没画好,以后练好了,再给你看。”
夏疏桐轻轻“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失望的神色。秋一诺今天才被画骨大师收为徒弟,哪里会画这种未来的肖像,今日不过是练笔罢了。
她礼貌一笑,同二人告辞了,她的心早就随着那两幅画像飘去花园里了。
她跟夏馥安的画像是先被送去女眷那边的,这会儿她的外祖母、母亲、还有舅母都在花园里歇息呢,说不定她们已经打开来看了。夏疏桐雀跃着,想要快点去同母亲和外祖母相认,那是她心心念念的血脉之亲啊。
夏疏桐走后,画骨打量着秋一诺,半晌,叹了口气,“你哪里需要我教?”
“师父,”秋一诺道,“一诺此次,不过侥幸,尚有许多需要师父指教之处。”
画骨两手一摊,两袖空空,“我还能教你什么?”他只有年纪比得上他了。这一刻,他真羡慕秋君霖,能收得一个天资如此异于常人的义子,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秋一诺郑重道:“许许多多。”顿了顿,又道,“师父,这两幅画只怕会引来纷争,徒儿得前去看看。”秋一诺朝他行了一个恭敬的长揖。
画骨不知他所言何意,也无心追究,只摆了摆手,随他去了。
花园里。
丫环们将画卷送来的时候,叶氏正在珠帘藤廊下和女儿、媳妇、外孙女其乐融融地用着糕点,听了丫环的禀报,忙让丫环将夏馥安的画像打了开来。
画卷徐徐展开,画上的少女瓜子脸,黛眉杏眼,仪态大方,明艳非常,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叶氏看了十分满意,冯氏在一旁看了,好话像不要钱似的吐了出来,哄得叶氏笑得合不拢嘴,冯氏又拿起画像放在秋氏身旁同她对比了一下,迟疑了片刻,笑道:“眉眼间还是有些相似的,不过却不是很像,得让妹夫来了我们再比比看!”
秋氏面上的笑意却有些凝滞,在第一眼看到画像的时候,她心中就起了一丝异样。秋氏凝望着画像,对嫂子道:“我总觉得,这画像上的人儿看着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冯氏听了这话,笑得腰都弯了,对叶氏道:“母亲,您听听小姑这话?”又同秋氏道,“你说说,你的心肝宝贝女儿,你在哪儿见过?”
秋氏被她这话给问倒了。
“唉呀,舅母你给我看看嘛!”夏馥安人生得矮,冯氏又将画拿来比去的,她一直没看清,不免有些着急,跳了起来就要抢她手中的画。
“来来来,给你给你!”冯氏怕她抢坏了,忙将画递给她,又笑道,“这小丫头,还真臭美!”
夏疏桐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冯氏将画给了夏馥安,那画在她面前晃了一眼,她便看到是夏馥安的画像了,她连忙上前来,同众人行了福礼,面容虽镇静,但作福的手却紧了紧。
夏馥安见了夏疏桐,立刻就将自己的画像打开来展示在她面前,骄傲道:“二妹妹,你看我长大以后漂不漂亮!”
夏疏桐抬眸一看,不由得心中一跳,眼前的画像竟是与前世长大后的夏馥安一模一样!画上的少女柔美不失张扬,明艳而不俗媚,不正是前世她从庄子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夏馥安吗?真没想到,画骨大师的画技竟是如此名不虚传!
夏疏桐又看向了丫环手中自己那幅还未被人打开的画像,心跳忍不住快了起来。
“二妹妹,你说我漂不漂亮呀!”夏馥安又问道,她还没回她呢。
夏疏桐忙道:“漂亮!”
冯氏听了,对夏疏桐笑问道:“那你瞧瞧,安安长大后是像你伯父,还是伯母啊?”
夏疏桐听了冯氏这话,眼眸一动,看向了画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一脸认真回答道:“像我娘。”
夏疏桐此言一出,廊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秋氏听了这话,心随之一颤,立马将夏馥安手中的画像拿了过来,仔细辨认。
确实,她觉得画中人面善,是因为画中人像二弟妹啊!
冯氏这会儿一看,也是无话可说,的确,这画像中的人怎么这么像二房的史氏呀?一时间,姑嫂二人面面相觑。
“哼!你胡说八道!”夏馥安扬起下巴有些不高兴道,“我又不是二婶生的,我怎么会长得像二婶!”她不以为然,手指向了夏疏桐的画,命丫环打了开来,她倒要看看,这个二妹妹长大后是什么模样,跟自己比起来怎么样。
丫环将画卷打了开来,可是在场众人一看,顿时鸦雀无声,个个目瞪口呆!秋氏执画的手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