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捧起了自己的脸——这画上的人儿怎么会与她一模一样?不,她看起来比她还要美上几分。烟柳眉,桃花眼,琼鼻樱唇,貌若天仙,笑得落落大方,像是有明媚的阳光闪耀在她脸上。
夏疏桐也看呆了,她发誓,她前世的时候绝对绝对没有这么漂亮!前世十五岁的时候她还像个小豆蔻呢,五官面容哪有画上的这么饱满漂亮?而且那份姿态,又岂是前世受尽苦难的自己能有的?画骨大师这是看走眼了?
这时,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的叶氏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她伸手去摸画上的人儿,竟双眼噙泪,喃喃对秋氏道:“你当年差不多出阁的时候,就是这模样呀。你说,当年你爹要是能看到这画,那该有多好啊……”她满眼不舍,她的夫君在一双儿女还未长大成人的时候就为国捐躯了,当年,夫君也是最疼爱这个小女儿的。
秋氏听了叶氏这话,想起了沙场上死无全尸的亡父,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不是我娘吗?”夏馥安说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有一些不高兴。
夏馥安的开口,使得众人都回过神来,却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何情况。
忽地,冯氏笑了起来,拍手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29章
冯氏这么一说, 众人皆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安安的画像反而会像二房的史氏。
夏疏桐听了冯氏这话顿时又急又气, 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仿佛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冯氏上辈子折腾她,这世竟然这般害她!夏疏桐强压下心中的悲愤,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绝对不能让先前所做的努力白费,付之东流!可是眼前的这个机会眼见就要流逝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秋氏见夏疏桐哭了, 将她拉到身前来, 蹲下问她, “桐桐,你哭什么呀?”
夏疏桐急中生智, 抬起头来对秋氏哭道:“那桐桐不像我爹了是吗?这样子桐桐就不知道爹爹长什么模样了。”她说着抹了把眼泪,脸上的悲伤甚至都不用假装。
冯氏这会儿正在质问丫环,两个丫环齐齐跪下,道:“奴婢们真没拿错, 画骨大师说了, 胭脂红的是大姑娘的,靛青蓝的是二姑娘的, 请夫人明察!”
冯氏想了想, 这两个丫环素来是聪慧的, 不像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便轻描淡写笑道:“那想来是画骨大师说错了,或者他记不清两个小丫头,将她们两人给搞混了。”
叶氏听了,点了点头,觉得儿媳这么一说倒也在理。
眼见此事就要被一带而过,夏疏桐三两下擦干了泪,当机立断,抢过夏馥安的画像就往外跑,她要去找画骨大师!
哪知道她刚跑没几步便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形稳健没被她撞倒,反倒是她自己撞得往后跌去。
秋一诺长手一捞,将她稳稳捞至跟前,低头看她,却见她眼眶通红,像是哭过了,他声音轻轻的,“怎么了?”定是受了委屈了,不然怎会哭成这样?
被他这么温柔地一发问,夏疏桐忽然就觉得自己着实委屈得厉害,刚收起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带着哭腔道:“我要去找画骨大师。”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解释什么了。
秋一诺扫视了一眼现场的情形,便知当中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画卷上,问道:“你拿安安表妹的画像做什么?”
夏疏桐一怔,目光落在画卷系带上点着的胭脂色上,忽然想到方才画画时秋一诺也在现场,连忙大声道:“这个是我的画像,不是安安的!是画骨大师弄错了!”夏疏桐说完这话,仰头迫切地看着秋一诺——他可以告诉众人真相吗?
秋一诺听了,便知定是因她的画像和秋氏太过相似,众人不明就里自行误解了。他拿过她手中的画像,打了开来,又收了起来,看向了在场众人,顿了顿,对夏馥安道:“表妹,姑父找你。”
“找我?”夏馥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出来。
“嗯。”秋一诺面无表情。
夏馥安将信将疑,这个二表哥不像是会说谎或者开玩笑的人呀?
就在这个时候,秋氏开口道:“安安,你爹找你,那就快去吧。”
“哦。”夏馥安见她娘也开口了,不再怀疑,很快就走了。
“一诺,这是怎么回事?”夏馥安一走秋氏便问,侄子这番表现,定是有话要说。
“请姑母摒退丫环。”秋一诺神色严谨,这个时候,应该也让夏疏桐同夏馥安一起回避。可是他知道,夏疏桐不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此时若让她离开,她只会惴惴不安,胡思乱想。
秋氏的神情不由得郑重了起来,摒退了花廊内的一众丫环。
秋一诺这才将手中的画卷打了开来,正色道:“这是安安表妹的画像,你们手上那幅,是桐桐的。”
冯氏一听便道:“这不可能啊!”
“是啊……怎么可能呢?”秋氏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