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当时只有两架‘百舌鸟’。”对方冷冷地反驳,“我不是你的母亲,假如我不能抱着你说‘没事了,亲爱的弗兰克’,那么请原谅。”
中士耸了耸肩,毫不介意地咧嘴一笑:“我妨碍你工作了?”
“是的。”
“好吧。”他妥协道,忽然伸手抓住少尉的肩膀,把人扯过来,吻了吻他的脸颊,“很高兴见到您,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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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伙计,你看起来很有魅力,更像一个出生入死的老兵了。”费尔南多·琼斯把威士忌酒杯往阴郁的中士面前推了推,“够了,别摆出这种悲惨的嘴脸,我以为我们是来为那个小东西庆祝的。”他伸手弹了一下那个崭新的中士肩章。肩章的主人郁郁不乐地抬起头来,露出左眼眶下的那块瘀青。
费尔南多差点被自己的威士忌呛死,“当然,我的意思是,”他咳嗽了一声,“你如果像刚才那样把脸扭过去的话,还是不错的。抱歉,伙计,不是有意的,你的脸很有喜剧效果。”他又清了几下嗓子,干脆不再掩饰,闷笑起来。
弗朗西斯哼了一声,一口把酒灌下去。苏打水兑得未免有点多,这所谓的威士忌喝起来更像是香槟色的有气冰水。他打了个响指,那个脸色苍白的侍应不情愿地踱了过来,眼神空洞地瞪着他。“干马丁尼,很干的那种,最好是十兑一。”他嘱咐道。瘦高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走开了,沿途用湿抹布抽打着油腻的桌子。
“那家伙活像害了半辈子的钩虫病。”弗朗西斯冷冷地评论道,又扭过头去,以一种不怎么自然的姿势遮住自己乌青的眼眶。
“在护士面前你可没这么羞涩。”
“那是因为我可以编一个英勇单挑德国间谍的故事哄那个可爱的姑娘。”
“在这里就不行了?”
“听着,费尔南多,我在挪威的时候,有一晚负责在文件室值班,碰上了一个带枪的德国间谍,我赤手空拳跟他搏斗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响声引来其他人为止----那狗杂种一拳打肿了我的眼眶。”他停顿了一下,侍应生正好把盛着干马丁尼的杯子砸在他面前,“我说服你了?”
“显然没有。”
蓝眼睛的中士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明白了吧”的表情,啜着自己的马丁尼。吧台边逐渐坐满了人,那些没有值勤安排的大兵几乎都喜欢在晚饭后跑到酒吧里,吵吵嚷嚷地呆到半夜。今晚有人带了个曼陀铃,不太熟练地弹着一首夏威夷民谣,很快就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换成了一首轻佻下流的酒吧小调,唱着莎莲娜的六个情人什么的。
“感觉怎么样?”费尔南多问,“我是说,空战。”
弗兰克发出一个拉长了的单音节,盯着自己的酒杯。他忽然想起了那架在半空中爆炸的p-40。在空战中你会死得干净利落,那个喝高了的老兵告诉他,砰的一声,小子,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你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这听起来不错。弗兰克不怎么熟识那个倒霉的三号,甚至不太记得他的姓氏和长相。他或许可以拿这次经历来开玩笑,但要他从头到尾回忆一遍的话,他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没什么值得提起的。”他低声回答,旋转着手里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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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夏威夷海军总署。
“长官。”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译码员敲了两下门,径直走进来,“瓦胡岛的消息。”
赫斯本德·e·金梅尔上将(*2)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习惯性地端起杯子,这才记起咖啡早就被喝光了。他翻了三四个抽屉,确实没有后备储存,只好咕哝一声,坐下来,读完了电报。走廊里很安静,这个时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