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清理泥土,里昂发现了一台巴士,是个旅行大巴,它就这么被埋了好几天。”卢克停顿了一会,他似乎紧张得要命,用一种见鬼的口气说道:“刚挖到一半,那台车就冲了出去,它刚撞飞了一台警车。”
“不用说了,我已经见到它了。”伊萨说,泥石流的地方离公园不远,只需要几分钟的车程,一个近乎全速行驶的大客车正朝着这边驶来,它的整个外壳,前视镜被泥土包裹了,就像一块巨大,发黑的泥块。它并没能转弯,笔直地撞在一棵老树前,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一声巨响,他们纷纷转过头,惊异地盯着那台扭曲变形的铁块。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极了,以至于气压棒泄气的声音都一清二楚——那台巴士的后门打开了,或许是最后的一道安全装置,让搭乘者不至于困在里头。
“……这是一个旅行团吗?”格蕾不太确定地问道。
罗曼摇了摇头,他紧紧地盯着那台车,好像有什么怪物会从里面钻出来似的,那是种莫名的恐慌感,把他的心脏悬在了半空中,他抓住了伊萨,后者正要走过去查看。
“可能有人还活着,”黑发的警官说,他还没把话说完,一个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面色苍白得厉害,踉跄地前行了两步,他的头晃动得很厉害,好像脖子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度。
青年抓人的力度可不轻,伊萨一时没法甩开,隔着几十英尺,他大声问道:“那位先生,需要帮助吗?”
那个人转过身,他的动作很奇怪,像一个木偶,没法扭动身子,只能靠脚步来变换方向。他依旧偏着头,光斑渗透树荫落在他的脸和血肉上——这位先生有一半的皮肤都从脸上剥离了,露出红白交杂的真皮层,另一半完好的面容凝滞着,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半寸以外的伤口。
“天啊,他需要紧急治疗。”一个人叫道。
这一次,那位负伤的先生彻底‘醒’了过来,他张开嘴,露出棕黑色的牙齿,表情狰狞得可怖,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向着人群冲来。
“停下来!”伊萨站在最前面,命令道:“否则我会开枪。”
对方不为所动,他张牙舞爪的样子足以让人联想到人类以外的东西,伊萨瞄准了他的左膝,那个家伙绊倒在几尺外的地方,他显然不甘心,扭动着身体向前爬行着,中弹的地方无谓的摩擦着地面——没有人类办到这点,除非他的痛觉神经麻痹了。
人群里传来了尖叫,一个中年人跑了过来,他显然也被地上那家伙吓了一跳,但还是对伊萨说:“你不能这么干,他在泥石流里困了两天,可能精神失常了。”
罗曼刚想反驳两句,但那位好心人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他嘶声叫了起来——地上的男人抓住了他的脚腕,并对着小腿咬了下去。罗曼一脚踢开了趴在地上的男人,那家伙一连在地上滚动了两圈,肋骨好像断了,“他应该不需要我们赔医药费吧?”青年小声问道。
“如果是的话,我们要出好多份钱。”伊萨说,他的枪比着正前方,已经有十几个人离开巴士了,都带着奇异苍白的面色,每个人的状态都跟万圣节晚会结束时一样,浑身是血,不约而同地看向公园中央。
“我觉得,现在跑还来得及。”罗曼叹了口气,他回过头,对着后面一大帮人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赶快离开,我们遇到了一车的狂犬病携带者。”
这句话倒是起效了,人们不再停在那围观,而是慢悠悠地往镇上走,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那个旅行团的人像疯了一样冲出来,将一个人扑倒在地,伊萨一连开了好几枪,但那都没有用,地上的家伙依旧死死咬住另一个人的肩膀。
不少女性尖叫起来,当然还有一两位先生们的,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紧张起来,拼命向外跑去——那辆车里还有人,而原本呆立在外头的乘客已经迈出了脚步,一旦他们开始移动,速度就变得快多了,伊萨只制止了两三个,但那把枪已经没子弹了。
“伊萨!”青年刚放倒了一个人,几秒钟前,那个没有半只手臂的家伙,离他们只有一尺远。“我们得离开这儿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默契,向着身后的树林奔去,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他们发出沙哑地低吼声,双脚在地上拖移,一时间,林子里只有落叶翻搅的声音。
“他们走远了。”罗曼用唇形说道,他眨了眨右眼,一派轻松的样子……
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紧张起来,伊萨想,然后他听到了一种吼声,嘶哑极了,从上方传来一阵阵传来,他抬起头,一个浑身血红的玩意儿正趴在树上,它的四肢细瘦,一些浑浊的液体正从它嘴里滴落,它松开爪子,直接朝着男人扑来。
伊萨后退了好几步,地面滑的不可思议,或许是青苔,他想,但意识和身体的反应完全是两回事,他滑倒了,后面是一个倾斜的山坡。
第7y 79
那个没有眼睛的怪物跑动着,爪子在地面上划出让人心悸的摩擦声,并且越来越近,它裂开嘴,那里的缝隙很大,却一颗牙齿也没有,黑幽幽的渀佛没有尽头。
然后一些条状物从里面探出来,可能有十几个,它们在半空中蜿蜒挥舞着,就像带着滑腻鳞片的爬行生物。
伊萨看了下四周,这附近只是一片荒地,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山崖下怎